鹿野Rachel的下半場快跑人生——朋友、跑步、酒生活

鹿野Rachel的下半場快跑人生——朋友、跑步、酒生活

經常在早晨,住在鹿野龍田村的Rachel會在田間跑步。(圖片提供/Rachel)
認識鹿野Rachel的那一天,才知道鹿野不只有熱氣球,因為鹿野有Rachel。

她就像是一個隱藏的在地核心平台,不自覺把各地有趣的、志同道合的人們吸引過來,聚攏湊一起就變成喝酒攤、跑步攤、遛狗攤、吃飯攤、唱歌攤;這些來鹿野的旅人造訪了Rachel的生活,也在這些年改變了她生命下半場的新視野。

朋友、好酒、彈琴、打掃,Rachel的移居日常

我第一次見到Rachel時,還遙記著那天抵達時天色已晚,南四路上果真有看到她說的「門口有一大叢仙人掌」,彎入內,行駛在草皮上悉悉簌簌聲,兩邊暗夜蟲鳴不斷,到路的盡頭尾端,一座簡單靜謐的小屋宛若其名佇立,兩旁大葉欖仁環繞、白色的牆面攀爬淡淡的綠意。屋內發出橘黃色的光芒,她聽到我們的車聲,立刻放下眼鏡和正在看的書,趕緊來到門口等著我們停車,我手還沒放開車門把,Rachel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站著迎接,不慍不火的聲音說:「路好找嗎?維利!你好,我叫Rachel。」

走進她家的餐桌,毫無拘束地直接坐下、話題就此漫天開展。Rachel想把所有鹿野有趣的景點告訴我們,但她吸引人的聲音和頻率,讓我們只想跟她聊天,好像也沒有特別一定要去哪玩。發現其他熟客們都一個模子,一進屋打聲招呼就找到自己的定位、賴躺在沙發、或是把從其他城市買來的酒食搬上桌就定位。毫無計畫是這裡唯一的目標,在這小屋或臥或睡一整個假期也不覺得浪費。
夜晚經常是客人與Rachel的民謠吉他或鋼琴之夜。就像到朋友家作客,到台東變成有一個熟悉的歸處。(攝影/孫維利)
晚上吃過飯後,秋天與Rachel情緒高昂,完全沒有生疏或尷尬,一路直奔展開「民謠之夜」,Rachel拿著吉他、看譜刷弦,我們用五、六年級交疊的光譜找歌,即使走音亂飄唱到半夜都很開心,「木棉道長長的街好像在燃燒,沈沈的夜徘徊在木棉道,輕輕的風吹過了樹梢,木棉道我怎能忘了……」,唱了一首又再換另一首,在這小屋最棒的就是旁邊沒有鄰居,夜裡只有我們。Rachel用力刷、大家用力大合唱:「你可知道,我愛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變,難道你不曾回頭想想昨日的誓言,就算你留戀開放在水中嬌豔的水仙,別忘了山谷裡寂寞的角落裡,野百合也有春天。」

第一天認識人家,就玩到半夜。

聽說,很多組客人都這樣。
Rachel跑完步,就開始在廚房準備早餐,我們幫忙擺盤。(攝影/孫維利)
隔天早上大家宿醉未醒,她就已經出去跑步再回到廚房準備早餐。她說自己也沒料到會有一天來到鹿野、因緣際會蓋間小屋、認識這麼多來台東旅行的人;她把原先想給媽媽住的房間讓了出來,佛系提供給想在鹿野停留的旅人,一開始最讓她頭痛的就是不擅長料理和準備早餐,雖然她這樣說,但每次早餐端上來都是澎湃一大盤:水果是地上熟落的百香果、饅頭是在永安一間小店買的、優格上的醬料是今年採摘桑椹熬煮的、紅烏龍是鹿野特色茶款 — — 早餐很澎湃、感覺很厲害;但她總是說每天早上要做早餐時,若有人天外飛來一筆,打壞了她腦中的序列,她就變得非常焦慮,偏偏在一旁身為客人的我們好整以暇地安慰說:「我們不急。」她在日誌中寫下:「即使是早餐這麼簡單的一項工作,也可以充滿著趣味與心意去進行著。輕手妝點上薄荷葉、作畫般灑落海鹽,不白費了這美好的晨光。」
Rachel送了一本《老派少女購物路線》給愛料理的媽媽,一篇滷肉篇的描述讓她飢腸轆轆。李媽媽很愛料理,總是能把肉滷的又香又嫩。(圖片提供/Rachel)
跟Rachel熟識後,連帶的也認識了她那位愛做菜的李媽媽,即使媽媽不在台東,大家回台北也會去Rachel媽媽那串門子、吃她的家常好手藝。Rachel的媽媽總會端出一整桌的好手藝,記憶中有:泰式檸檬鱸魚、麻油松阪豬、醬炒空心菜…….,大家不自覺敲碗Rachel媽媽哪時來台東開家私廚餐廳,讓我們這些東漂玩耍的遊子們有個飽足去處。心裡總是把媽媽擺第一(或是客人第一)的Rachel,有次閱讀《老派少女購物路線》時寫道:

「……一本準備帶回台北,給我喜愛下廚的母親,母親雖然沒有閱讀(本)的習慣,但近年來手機用得靈活,社群媒體上特定作者的文字,她會滑會看且喜歡看,作者洪愛珠年紀輕,但用字用心頗有民初的復古況味,書寫的不僅是她的家族食事記憶,那也是我的母親、甚至於外婆的年代,彷彿時光倒轉,我想起了外婆(事實上是外婆做的炸物)和外婆旁轉來轉去的那個自己,母親應該也會回到那些歲月,隨著閱讀,墜入年輕的自己和她的媽媽在一起的某個時空。

在北上的火車上,車窗外已暗,我打開頂面的燈,繼續閱讀未竟的篇章,晚餐時分,一篇『滷肉』,看得我饑腸轆轆眼睛和胃二個器官同時感到渴望,它不是食譜,但看了會想下廚……會想去蘆洲湧蓮寺……然後吃上一碗粉麵。」
Rachel的餐桌從不閒著,有時會有烤雞、火鍋、後院採摘的新鮮蔬菜。(攝影/孫維利)
在她煩惱菜單沒有變化時,總會接待到幾主廚級客人,轉眼料理功力大耀進。(圖片提供/Rachel)
Rachel說,自己八年前還在台北當上班族,每天與數字打滾,甚至閉眼都可以唸出所有股票代號,卻因為陪妹妹及妹夫看地,毫無心理準備下買了鄰近的二、三分地,買下後就開啟她人生幸(甘)福(苦)的開始:每天忙修整圍籬、除草、果樹、種菜、掃落葉……,一整天回頭看像是乾淨了一點,但又好像沒做什麼;去年遇上海葵颱風把樹全吹垮,她一個人扛數十斤重的樹幹覺得有些孤立無援,停下來有些厭世,好在周邊有些鄰居好友相助,妹妹瑞華隔一條路,彼此有照應,下午兩姐妹會戴浴帽進行房務、打掃房間,吹毛求疵地整理只為了讓客人有舒適的床鋪和房間;傍晚Rachel帶著心愛的比特犬魯米及米克斯小米散步,遠方姐妹各自緊拉著自家家犬及家貓,避免貓狗大戰;到了晚上,妹妹拋下品味極好且甚愛網購的老公,拎著客人分食的甜食及自家窯烤麵包來Rachel小屋放空嗑瓜子。

每到連假,我們往台東跑變成必要之行程,好像遠方有一位熟識的朋友可找。每次早餐餐桌上,嗷嗷待哺等她準備好早餐、下午大家圍在餐桌上吃零食,晚上則是揪柏宏、大膽全家一起吃頓飯,深夜又在餐桌上喝酒閒聊,在2022及2023跨年時,我們在台東相約一起倒數,在青峰的歌聲中感動地擁抱,過客變熟友。
Rachel帶著愛跑步的客人跑過鹿野綠色隧道。疫情期間各地賽事停辦,朋友們仍不願意取消旅行,如期來到鹿野相聚,央求Rachel規劃一段領跑如同賽事的21公里名符其實的跑旅距離。(圖片提供/Rachel)
春夏秋冬,Rachel愛跑步

有天,有位入住的客人Jennifer帶著一雙跑鞋,預計隔天要在鹿野跑步,那瞬間彷彿觸動到Rachel的過往及內心復跑的渴望,她寫下當初想復跑的心境:

「50歲之後,即使居住在壓力小於城市的鄉間,空氣環境都好,但身體仍抵不過衰老,更年期是必經的過程,唯有運動。而跑步是最容易執行的。」

她一開始不太適應在鄉間跑步,覺得人車極少,偶而務農或採茶的農人 — — 通常都穿戴包得緊緊的;相較她穿著短褲、短袖和螢光色的跑鞋,格外突兀、有些難為情,但熱情的在地人總能融化她的羞稔:「我最喜歡跑到鄰近的桃源村 — — 是個原住民色彩濃厚的村子,剛開始感覺得到那種……『怎麼突然有個人跑在路上』的奇特眼光,後來彼此都習慣了。必須說原住民朋友真的很熱情,車開到我旁邊時,不是搖下車窗喊加油、就是按二下喇叭。」

探索新的路徑,細數沿途所見的農作物,跑步的速度能夠好好認識這片土地。」像是跑到了紅葉村,看紅葉國小的小朋友練棒球,「住了幾年居然都沒來過這裡,第一次居然是自己一人獨自跑去的,來回17公里。」甚至,「跑上號稱自行車必遊的祕境,美麗的197縣道,然後一路從鹿野跑到了關山,買了關山便當再搭火車回鹿野。」
她分享獨家跑步路徑,跑跑停停,側拍每個人的身影。(圖片提供/Rachel)

因為跑步,認識更多愛跑步的朋友:「初次見面就聊上幾個鐘頭,開始知道國外賽事,我也喜歡帶愛跑步的朋友清晨一起晨跑、尤其鹿野山裡的清晨真的很美,很多我的獨家路徑。」從龍田到延平,經過鹿平橋、白橋、再繞到延平小七無人商店,這時Rachel會投幣買運動飲料,獎勵一路跑到這裡的朋友。

「我最常跑去延平小七,有時可以加碼到松楓橋,看見遼闊的北絲鬮溪大彎和橋下裊裊白煙的地熱溫泉,回程繞至龍田大草皮、茶葉改良場,除了飽覽風光,這路線四季還有著不同的香味,比如現在,春天近了,沿途都是桂花香。」

或是從龍田國小開始跑到龍田全台一間托兒所,跑到日式校長宿舍、龍田文物館崑慈堂、鹿野神社,再一路來到龍田大草皮轉一圈,遠望裝置藝術,經過綠色隧道、桂花步道、茶業改良場、鹿野區役場、阿榮柑仔店、旅圖咖啡店,等於跑一趟就認識了大半個龍田。

「秋天時我會帶朋友跑去台9線旁的鹿野自行車道,一邊是寬闊的鹿野溪河谷,一邊是綿延的金黃稻田;一邊是海岸山脈,一邊是中央山脈。我們不斷停下腳步拍照,幾乎花了雙倍的時間才能完成,這條路線可以到達中興崗哨,看一列列火車從河岸另一頭的山洞出現,行駛在大橋上的壯麗美景作為結束。來回計15公里。」
從龍田到延平,經過鹿平橋、白橋、再繞到延平小七無人商店。連妹妹都開始跑步,帶動鹿野住民開始一起跑步。(圖片提供/Rachel)
她在日誌上寫下:

「鹿野,有個日本味的名字這裡曾經群鹿奔馳,也曾是沒人敢居住的高砂族出草獵場更成為日治時期日人認為宜居的地方,設置了鹿野移民村的所在(現今「龍田村」)以棋盤式道路規劃,建設呈現至今半個世紀前。

證嚴上人離家踏上追尋佛法之路,在鹿野停留二個月於王母廟(現崑慈堂)掛單修行,百年苦楝樹庇蔭身影這些過去種種留給小村記憶的痕跡包括:全臺灣第一個托兒所、日式校長宿舍和神社加上近代陸續遷入的新住民蓋起的房舍,使得這片仍以農業為主的鹿野溪北岸台地,有種復古又純樸,混搭的獨特氣質清晨……。路線共計3.2K。」


她笑說,後來認識愛跑步的友人會拉她跑團、督促她參加跑團科學化訓練、分享賽事策略等經驗,在敦敦教誨下,Rachel開始改變跑步的態度,有計劃地執行跑步日常,以跑賽事為目標,「不是胡亂瞎跑,果然真的大幅進步。」進而台東長濱馬、南橫馬、高雄馬、澎湖馬、台北馬、墾丁馬、玉里馬、太魯閣馬都有她有紀律的汗水與佳績。

累積許多國內競賽經驗,Rachel也從鹿野一路跑出國。在一次與客人兼友人Jennifer和吳艾登約跑澎湖馬後酒酣耳熱之際,三人壯膽直接打開柏林國際賽程,一口氣報名了2023德國馬拉松團體組,隔天酒醒了、沒多久就收到抽中比賽的通知,一群人被好運氣推著往前,浩浩蕩蕩直接來到柏林、參加國際六大馬。

而這些跟她一起到相約到柏林馬拉松跑步的,都曾是她的客人。
跑友Jennifer為帥氣的選酒擔當。(圖片提供/Rachel)
她的跑步客人好友一,Jennifer。

當初就是因為Jennifer帶著跑鞋激發了Rachel復跑契機,Jennifer曾在台北開家品味小酒館,後來也曾到土耳其時看到冰淇淋的開店契機萌發開一間販售台灣芒果冰淇淋的店鋪;在看待市場的眼光和挑選餐酒搭的食物品味上有獨特的敏銳度,這一趟柏林之旅除了比賽二日不能開喝外,其他時間都由這酒國好手幫忙挑酒。
跑友艾登為登山好物勸敗擔當。(圖片提供/Rachel)
她的跑步客人好友二,吳艾登。

說跑步好友有一點太過,吳艾登在賽前也只是在台北暖身跑了幾K,從澎湖馬到柏林馬都是大夥兒相約沒想太多就答應,純粹蹭群嗨熱鬧,臨時抱不到佛腳只好硬上,好在澎湖初跑成績過關,只可惜同年紀組太競爭。來柏林跑步對他來說就是新鮮,重點在旅行、跑步只是附帶,喜愛登山的他這次帶大家在德國一間選物店挑選登山背包配件、大家全都滿載而歸。
站在最左喝著紅酒的,是青春體力驚人的Angie,擔任扛酒擔當。(圖片提供/Rachel)
Rachel的跑步客人好友三,Angie。

經常往返台灣和德國的Angie,一聽到有「酒」朋自遠方來跑步,鐵定要來場大會合和狂飲,於是她從慕尼黑一路開車開到柏林,一坐下來就拉開後背包,拿出五、六瓶紅酒和從台灣帶來的月餅,她每次出現都是為了朋友,酒沒了立刻到超市補貨、滿滿包包裡都是下酒菜與瓶瓶罐罐。
有多位好友相陪,這趟跑步之旅好像多了一番難以預期的趣味,Rachel抵達柏林後立刻轉為備跑模式——轉換時差、訓練肌力、熟悉跑道、並每晚拿滾筒推去乳酸,報名參賽的二女一男賽前二天特別選一小段市區路徑試跑,嚴陣以待的Rachel還叮囑選手們前一天得保持腿力、最多只能允許住家十分鐘路程採買,恰逢Kollwitzplatz Farmer’s Market週末農夫市集就這麼幸運落在十分鐘路程之內,結果一路狂買蜂蜜、火腿、起司、義式涼菜……,準備為今晚「選手之夜」的餐桌加菜;然而這群跑者酒鬼看到市集有賣好酒現飲,給明天跑步提前喝酒找了個聯合小藉口,直接站在小桌邊開喝起來。

隔日,三位跑者們首度感受到不同國內氛圍的馬拉松——全柏林闔家老少齊心一致上街,為所有不認識的跑者們加油,整個城市像是一場盛大的嘉年華會,跑步聲伴隨音樂聲,樂手們、鼓手們也在重點路段上身兼重任 — — 站在陡坡上用重力節奏鼓舞跑者士氣,同時,在兩側的全馬路徑沒有一條路段是空的,只要看到跑者們累到快放棄,旁邊的全民加油團不分你我,立刻搖旗吶喊跑者們胸前的名字,不管哪一國籍、哪一族群,齊聲加油,跑者們像是吃了大力水手菠菜,瞬間充飽電又繼續往前邁進,直到勃蘭登堡門(Brandenburg Gate)終點線。
Rachel說,柏林馬人爆多,跑跑停停要閃過人潮,腳差點抽筋。(左圖攝影/柏林馬拉松)跑一整圈柏林市區,就像以跑步的速度閱讀了柏林街道、觀光景點。(左圖圖片提供/Rachel)
Rachel果然如預期般跑很快,即使沿途為了閃躲超多跑者、跑跑停停導致差點腳抽筋,但還是刷新個人紀錄PB,拿到波士頓馬的入場鐵票,跑完立刻在賽場拿了酒杯開喝;艾登也在路旁眾人的呼喚中感動向前,Jennifer則以健康帥氣的跑者之姿,獲得攝影師大量的焦點與照片;而我則在厚實的人牆外,不斷往前卡位尋找近距離呼喚的定點,趕上了艾登的「漫步」,看到他有些感動又尷尬的笑容,大喊:「加油!最後一哩路!」
街道上的民眾大喊每個跑者的名字加油,讓每個人充滿能量繼續往前跑。(左圖攝影/孫維利)Jennifer有黝黑健美的體魄,賺取攝影師不少快門,題外話她喝的是礦泉水。(右圖攝影/柏林馬拉松)
隔日Rachel在日誌上寫下:

「世界六大馬旅程之柏林馬拉松 /波馬門票。自從宣告60歲之前,完成世界六大馬的目標 雖然說當真心想要時,全宇宙都會幫你,可惜跑步這件事,沒有奇蹟,所以這次一定得下功夫,不開玩笑,才能取得第二站波馬的門票。

認真地看了幾本跑步的書,綜合了各家學派(主要是姿勢跑法、津田誠一的川內訓練表及漢森馬拉松訓練法) 為自己設計了一套80天的課表,並且在酷暑的台東,練跑執行率達8、9成,直到海癸颱風才停了下來,如果可以,準備的最好比預計的多一些。

以及,此次柏林馬已是第49屆,賽前物資、身份確認流程、比賽日的動線及指引,算是相當有經驗的……每位選手有個自己的QRcode和藍色手環,賽前後共5天搭乘柏林市區的大眾運輸免費,很幸運的,比賽日是攝氏10–20度晴天 起跑前現場的歡樂氣氛會讓人完全忘卻緊張,彷彿參加一場嘉年華會一場盛典,沿途音樂不間斷,這讓我跑得很愉悅。

全程都有市民在跑道旁為選手加油!我則是花了不少時間和路旁高舉著手的小朋友擊掌,不用帶耳機,柏林一定有音樂;不要戴耳機,才聽得到民眾喊出你號碼布上的中文拼音或英文名字為你加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人實在太多了!……如果只憑藉著天賦,一時最快最好的成績,也會是最後的成績,跑步想進步還是得努力,一步一步累積,有付出有收穫。

跑步,是世上難得公平的事情之一了,謝謝我自己,每個酷熱日子、每個步伐的堅持。

#我在世界六大馬的旅程 #帶上一雙跑鞋去旅行 #3:46:26 #42.89K #5’17‘’」


回到台灣,Rachel的跑步之旅沒有停下,高雄富邦破PB個人紀錄、從墾丁馬拿到的佳績賺到了免費飛日本的機票,接下來即將前往東京馬及芝加哥馬。

「終點,有人在等你……。跑步是很個人的事,看似獨自孤單,其實強悍下承載著許多溫柔,當身邊親愛的家人朋友用各種形式支持著你,不管是在你遠行比賽時,幫你看家照顧小狗、還是每次賽前聽你抱怨憂慮練習的不順遂,賽後還得聆聽你高潮迭起,實際上大同小異的內心戲,這些點點滴滴,滋養著意志,最後滙聚成一次又一次,不放棄的前進,說好了,我們終點見。

PB #5’05’’/1:47:22/21K 」


這天又和一群朋友窩在Rachel鹿野家,外面開始飄雨了,悠悠旁邊有一個聲音說:「那我今天可以不用去跑步了。」即使跑步日常有鐵一般的紀律,但還是偶爾,挺人性的。
在柏林街上練跑的身影。(左圖攝影/孫維利)每日陪伴她的龍田景緻不停在變化。(右圖提供/Rachel)
受訪者|Rachel

低調的發光體,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人生上半場忙著幫媽媽的生意及送貨,因為妹妹和妹夫找地的機緣下來到鹿野開始下半場人生,最快樂的是晚餐吃自己種的菜,日常是跑步、閱讀、遛狗小孩、彈琴、整理家園、以及和朋友在一起,每次聊起魯米和小米就一秒變媽媽樣,從沒料到自己有一天會過現在這般生活。
採訪畫外音

比賽當天,地鐵上看到有位德國大叔手上戴著一圈又一圈的參賽手環,累積了近五十條,大叔說他從舉辦賽程的第一屆、也就是在東西德統一之前就已參賽!我們沒有按照大會的指示站下站,反倒是跟著大叔提早下站,沿著河岸快速抵達現場,跟著參賽近五十次的資深選手走就對了,保留腿力才是王道;只是賽後到現在仍有人依樣畫葫蘆手環仍未拆下(笑)。
撰文者|孫維利

曾擔任《Sense好感雜誌》雜誌副主編、《Shopping Design》及其他生活風格媒體之特約採訪記者,於2017年獨立接案至今,品牌規劃、行銷及社群經營、刊物內容執行、活動策展等,近十年從事生活風格線記者,依循自然、在意土地、飲食溯源,喜歡美好的居家生活,並樂於每日烹煮舒心療癒食物,個性喜歡接觸有趣及有意義的事物。sunwork.11@gmail.com
《島生台東誌》
主辦單位|社團法人台灣島嶼文化共生協會
執行單位|顧火人設計工作室
企劃統籌及撰文|孫維利
圖片提供|Rac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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