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風把你吹過來?淡水踏查、巡境與遊藝

什麼風把你吹過來?淡水踏查、巡境與遊藝

淡水夕陽綻放,船緩緩沿著水路靠岸,岸邊畫出漣漣波紋映著溫柔金光。攝於2013年淡水渡船頭。攝影:黃飛霖
「淡水黃昏帶詩意,夜霧罩四鞭,教堂鐘聲心空虛,響對海面去,埔頂燈光真稀微,閃閃像天星,啊……難忘的,情景引心悲。」——《淡水暮色》,作詞:葉俊麟,作曲:洪一峰。

綻放的淡水夕陽,是淡水故鄉的溫暖定目,歸船緩緩沿著水路靠岸,岸邊畫出漣漣波紋映著溫柔金光,淡水河像是一位母親張開了雙手,將每位遊子抱入懷裡,在淡水小鎮堅定慈愛地送往迎來,承先啟後渡過了好幾百年,世代旅人洄游、凝望且上岸,究竟什麼風把你吹過來?

一段採硫遊記看見的「淡水」

從清朝至當代,「滬尾」和「淡水」兩個名稱皆指現在的淡水地區。清朝官福建福州府幕僚官員郁永河於1696年(清康熙三十五年)因福州府火藥庫引爆,火藥損失殆盡,福建沒有產硫磺,郁永河自告奮勇從福州渡海來到台灣,目的是到北投硫磺產地採硫,約一年時間完成任務。郁永河返家後寫作《裨海紀遊》一書,描繪自己來台採硫沿途經歷,以及自台南府到北部沿線平埔聚落風土民情。

郁永河初到台北的八里,初見對岸的淡水風景有著深刻的印象:「二十七日,自南嵌越小嶺,在海岸間行,巨浪卷雪拍轅下,衣袂為濕。至八里分社,有江水為阻,即淡水也。深山溪澗,皆由此出。水廣五六里,港口中流有雞心嶕,海舶畏之;潮汐去來,淺深莫定。余停車欲渡,有飛蟲億萬,如急雨驟至,衣不能蔽,遍體悉損。視沙間一舟,獨木鏤成,可容兩人對坐,各操一楫以渡;名曰莽葛,蓋番舟也。」顯見當時衣不附體的郁永河搭莽葛橫渡淡水河之困難,也在字裡行間,看見了「淡水」之名。

「滬尾」,海岸的石滬聚落

曾任臺灣知府處理台灣事務十一年的清朝官員劉良璧,於1740年(乾隆5年)撰寫《重修台灣府志》,首次出現「滬尾」這一個地名。「滬尾」是淡水的舊地名,過往有一說是雨下到河口即停之處,這一個說法深深烙印在很多旅人的思路中,「滬尾」之名(台語Hōo-bué)有一說為凱達格蘭語而來,指的是「河口」的意思;另外一說法是指淡水海岸處有許多圍石捕魚的「石滬」,在石滬尖上的聚落則稱為滬尾。
走入「崎仔頂」,從中正老街媽祖廟河港步上九崁街(今日的重建街),這裡曾是繁華街市,也連結各山崙及淡水郊區。攝影:黃飛霖 Press enter or click to view image in full size
從淡水河口延伸至內陸,「五虎崗」護衛著淡水,構成河港山城人文生活圈。日治二萬五千分之一地形圖,1921,圖片出處: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地理資訊科學研究專題中心 新北市百年歷史地圖系統 (sinica.edu.tw)
暖風吹入滬尾河港山城,五虎崗老時光

淡水境內的「五虎崗」沿著淡水河口依序而列,這五條猶如虎爪的山崙,過往被稱為「五爪脈」,雖然山勢不高,但卻是淡水河口重要的五個制高點,從淡水河口延伸至內陸山崙,「五虎崗」護衛著淡水,構成河港山城人文生活圈。從第一崗至第五崗的名稱依序為:「烏啾埔」、「砲台埔」、「崎仔頂」、「大田寮」及「鼻頭崙」。

「烏啾埔」即為劉銘傳於1886所建滬尾礮台「北門鎖鑰」之區域,建造之因在於1884年於淡水發生之清法戰爭「西仔反」戰役戰勝,清朝政府命令臺灣巡撫劉銘傳加強台海防務所建之防禦工事。

「砲台埔」為現在紅毛城、真理大學所在地,清治時代在這座山頭設有許多洋房,被稱為淡水的「洋人區」,也是北台灣與外國人與西洋文化第一接觸的地方,馬偕醫生於此設立滬尾偕醫館,在這區看見北台灣接觸外來文化之歷史。

「崎仔頂」被稱為「漢人區」,以制高點「清水祖師廟」及山下媽祖廟「福佑宮」為範圍,臨海碼頭及沿著山徑而立之九崁街(今日的重建街〉形成繁榮街市,也串起山崙間的繁華小徑。
「大田寮」的制高點在淡江大學,民國時代後所列的淡水八景「黌岡遠眺」即是在此位置,瞭望淡水的觀音山與淡水河絕美風景。

「鼻頭崙」從聖本篤修道院延伸至鼻頭街、殼牌倉庫和淡水水上機場,日治時代富商黃東茂別墅也座落在此,1962年聖本篤修道院落成遷入,曾在這裡成立育嬰所,收容無家可歸的孩子。
台灣畫家郭雪湖作品〈淡江泊舟〉(1982),「戎克船」畫作是郭雪湖飄泊一生,追尋美與藝術之路的原點。畫家:郭雪湖,圖片授權:郭雪湖基金會
戎克船飄泊擺盪,郭雪湖的歸返心願

台灣畫家郭雪湖的小兒子郭松年先生,於其著作《望鄉 — 父親郭雪湖的藝術生涯》刻劃了郭雪湖晚年最掛念的風景:「一艘又一艘鮮豔的戎克船,穿梭在大屯、觀音山下,到了白暮時分,粼粼餘暉,宛若名畫。這裡就是那位成天在河岸邊眺望的少年,而後踏上追尋美與藝術之路的原點吧!」

〈淡江泊舟〉這幅畫作,是由台灣畫家郭雪湖先生透過回憶的方式於1982年繪製完成,畫作呈現台灣景緻民俗畫,台北明山「觀音山」透過暈染技法,產生雲霧飄渺的景深,水面上的戎克船與舢板船或大或小,著上彩度對比性比較強烈的綠、紅、黑與藍的顏色,海面上水波紋路徐徐,逆流前行,藏著歸心返岸,整幅畫作在動態中呈現台灣風景的恬適靜謐的情感。

畫作內「淡水河上的戎克船」,像是郭雪湖一生的寫照,這艘船已不是亟欲出航的風發少年,而是晚年想家的意象,迴游心靈上的歸鄉心願。
畫家陳月里來到淡水洋人區「砲台埔」租了一間學生宿舍,成了淡水居民,居住的房間可以看得到觀音山與淡水河全貌,成了她人生70歲後的創作能量。攝影:黃飛霖
黑鼠白鼠嫦娥織女,遊藝國民美術

有人說人生七十才開始,即將百歲的畫家陳月里,有過一段遊藝淡水的經歷,面對國民美術的實踐,迄今還努力創作。在丈夫過世後,陳月里每天打開一扇門都是孤獨的自己,家中再也不會有燈點亮等她,那時的她很堅強地走出戶外,慢慢地養成「出外寫生」的習慣。

她帶著一台傻瓜相機,簡單的畫筆與寫生畫簿,以及亡夫的遺像,從北海岸出發,沿著海岸線一站一站風景寫生,風景具有療癒的能量,後來真的太愛淡水了,於是決定離開大半輩子生活的萬華,來到淡水洋人區「砲台埔」小白宮附近租了一間學生宿舍,正式成了淡水的居民,居住的這個房間可以看得到觀音山與淡水河全貌,那是她夢寐以求的風景。

初來駕到,年幼的學生猛一看「室友」年紀這樣大,剛開始是驚訝的,第二天後陳月里精神奕奕唱著歌曲打掃公用廁所和走廊,在自己的畫架上張開大幅畫布繪畫,小室友們也就漸漸改變對她的觀感,覺得她是一個有趣的老太婆,還是一個有內才的畫家。
陳月里晚年於丈夫過世後,有一段時間居住在淡水,開始專心畫作,被畫壇稱為「阿嬤畫家。 照片提供:劉秀美
陳月里在英專路上與淡江大學克難坡旁創辦了一間小舖,名為「黑鼠白鼠嫦娥織女」,店名奇幻引人好奇,逢見客人進入這個狹長深幽的空間,她自打趣地燦笑介紹「我是嫦娥,今年三千歲。」店裡販售小物雜貨,有非常多淡江學生來到這裡像是覓得知音,常常與她一聊到半夜,話大江南北,畫人生故事。

她的藝術起源,來自十六歲時曾造訪一位日本朋友家,朋友的伯父過去從巴黎流浪返台,留下一個大麻布袋,裡面裝著世界各國收集而來的火柴盒,那種混雜著從海洋歸來的輪船與鮮豔油彩的氣息,引起她對火柴盒上畫作作畫人的好奇與憧憬,從此走入藝術的遊藝。

「黑鼠白鼠嫦娥織女」是淡水的傳說小店,只有那時代來淡水生活過的異鄉人才知。90年代,淡水各項建設開始起飛的時代,開往淡水的北淡線火車正進化脫殼成台北捷運淡水線,有那麼幾年去淡水的大眾交通工具只能靠公車抵達,顛頗且緩慢,但沿途映入眼簾的風景自然真實又有光,公車駛過關渡大橋後河岸邊綠意成區的紅樹林、竹圍成村的小渡頭,隱身於雜沓人群散步的岸邊、山崙上的祕密古堡,都在陳月里積極的生活筆觸保存了下來。

她那時一想到台北捷運即將要完工營運了,擔心紅樹林將因人潮湧入開發,這群白鷺鷥將會沒有家,於是趁著夕陽正魔幻,帶著畫具來到紅樹林外的沙洲,為棲息在沙洲的白鷺鷥作畫,透過色彩為這片自然留下在地記憶。

鳥兒展開羽衣時被霞光映照,像是為白天最後一場的舞會盛宴翩舞,畫下了一幅《圓舞的和樂》。能保存下這幅畫作,還有一個小故事,當時她算錯了潮汐時間,遇到河水漲潮,顧不得身體會濕,索然頂著畫作冒險洄泳至岸,這段經歷是陳月里對自己與淡水的最大禮讚。

陳月里來到淡水專心開店與作畫,忙到很難跟女兒見到面,兩人能夠碰面的時刻,就是在素有「淡水小過年」之稱的「淡水清水巖清水祖師成道」暗訪遶境,穿梭於老城小巷中不期而遇。
陳月里繪製《圓舞的和樂》,畫作中白鷺鷥正翩翩飛翔於淡水河上,映著觀音山景與淡水河畔上老房舍,畫作裡的焦點「媽祖廟」後方的兩顆椰樹隨風搖擺,構成了淡水風雅和樂之景。畫家:陳月里,圖片提供:劉秀美
初夏台北最盛大「淡水大拜拜」祭典活動,近百年來的遶境傳承,暗訪與正日遶境是淡水的「小過年」。攝影:黃飛霖
夏祭巡境,日與夜的相逢

時節步入初夏,滬尾街巷漸漸蔓延了夏季祭典即將到來的氣息,老台北人的心目中,初夏最盛大「淡水大拜拜」在農曆每年農曆五月初五、初六舉辦,這場與台北傳統日常的美好相逢,起因於清法戰爭迎來得勝的清水祖師,以其得道日之名歡慶,猶如小過年般殷勤款待來蒞臨淡水的親朋好友,也展現了在地人情味。

在老台北人的心目中,初夏最盛大「淡水大拜拜」在每年農曆五月初五、初六舉辦,與台北傳統日常的美好相逢,即是在淡水清水巖的「清水祖師遶境活動」。
淡水在地店家老闆詹金火在大拜拜祭典繞境期間會休息,參與扮百將,當「祖師公祖」部將,跟隨繞境隊伍隨香還願,手上提著香、金紙,沿街分享餅乾給民眾吃平安。攝影:黃飛霖
「淡水大拜拜」於每年端午時節舉行,為期兩天分「暗訪」與「正日」兩日,這一個祭典的形成起源於台灣日本時代,淡水居民自艋舺請來清水祖師神尊以驅逐瘟疫,近百年來的遶境傳承,每年結合當地各大宮廟、獅陣及軒社等陣頭,過往家戶置香案祭拜,已發展出與其他地區不同之特色,是淡水最讓人追憶之風景。
 
老祖神轎車前,小朋友們獻藝出陣,慶賀清水祖師成道繞境。攝影:黃飛霖
淡水人在端午佳節返鄉參與大拜拜,起因於清法戰爭迎來得勝的清水祖師,以其得道日之名歡慶,猶如小過年般殷勤款待來蒞臨淡水的親朋好友,從祭典文化蔓延的濃濃人情味,我們在時光長路中,在河港山城的小巷裡遇見在地的美好時光。
 
「淡水三芝九庄輪祀保生大帝」已登錄新北市無形文化資產每年輪祀,祝壽之時農家參與賽神豬爭取榮譽,是對神明表達崇敬之心。攝影:黃飛霖
淡水三芝九庄輪祀保生大帝

根據國家資產網公告之資訊,「隨移民來臺之初,保生大帝神尊原先奉祀於現今淡水福佑宮(媽祖廟)位置的茅屋內,時至乾隆四十七年(1782)福佑宮將建廟因此將保生大帝大爐迎至北投里水源地。後於嘉慶元年(1796)由李臣春先生迎請至中田寮演戲埔奉祀,時至嘉慶七年(1802)方塑金身。由於香火鼎盛故自咸豐五年(1855)由忠寮聞人李媽諒倡議規劃下開始輪祀,原中田寮和水梘頭同屬一庄,後因燕樓李家人才輩出於清光緒 十一年乙酉科(1885)李貽電、李宗炳叔姪同榜武舉,光緒十七年辛卯科(1891)李宗聛中文舉,經擲筊聖示增加中田寮庄加入輪祀在每個庄里間九年一輪,代代相傳。」

「淡水三芝九庄輪祀保生大帝」已登錄新北市無形文化資產,每年祝壽活動、過爐繞境、爐主厝的安爐大典皆為輪值庄里的重要慶典,並且在輪值年度每月在輪值庄里舉辦祭拜、犒軍、普施儀式。

有神無廟輪祀的信仰傳統,讓保生大帝香火在淡水街庄、中田寮庄、水梘頭庄、北新莊庄、草埔尾庄、土地公埔庄、埔頭庄、灰磘子庄與林子街庄等九個庄頭,與其內的角頭輪值福佑鄉里,帶給在地人們護佑和力量。
保生大帝祭典,忠寮鄉親虔誠準備祭祀供品,攝於2004年。照片提供:周佳儒
行醫旅行的馬偕博士,也曾觀禮淡水「醫藥之神」祭典

馬偕博士在他的英文日記裡,有記載兩則馬偕博士前往觀禮大道公祭典內容,第一則是1889年4月14日,第二則是1892年4月11日。馬偕在台灣北部各地傳教,踏查與觀察的資訊編撰著作的書籍《台灣遙寄》《From Far Formosa》,第十三章〈漢人的宗教生活〉第七節,曾編寫他看到的「醫藥之神」(the God of Medicine)祭典的描述:「我曾經參加過一次祭祀醫藥之神的盛大集會,當時人們獻上了兩百頭豬。那天是醫藥之神的生日,在淡水以北五英里的一個小高原上的草屋裡,神像端坐在那裡。神像前擺放著豬肉、雞、米、魚、蛋、茶和烈酒。一名道士念咒、鞠躬、誦經,祈求神靈保佑並享用所提供的盛宴。人們焚燒芬芳的香燭,不時獻上金紙。小屋外,人們忙著為神準備大餐。兩百頭穿戴整齊的豬被放在專門為此準備的架子上,排成一排,每頭豬的嘴裡都塞著一個橘子,脖子後面插著一把大刀。這些豬的重量從 50 磅到 480 磅不等。到場的男女老少足足有四千人,每個家庭都將自己的物品展示得淋漓盡致。傍晚時分,火把、音樂和戲劇表演,為茅草屋中的神明增添最大的敬意。」

《台灣遙寄》書中內容未提及這場祭祀的神衹之名,只表述祭典的位置在距離淡水街不遠處,馬偕利用傳教與治病空閒之餘隱身觀禮,見到這場四千人參與與兩百頭豬公的祭典規模如此虔誠與盛大,對於一位在台傳教士同時也是一位醫者來說,應有所感觸淡水人對神的奉獻之心。而馬偕兩次踏查淡水大道公巡庄的日記文字描述,早在百餘年前首次有英文書寫的紀錄,對照現在的祭祀樣貌差距不大,更清晰了解百年來這場科儀微妙差異,讓當代淡水文化保存,得以百年見證。
周李宜貞女士(左二)娘家祖厝位在淡水忠寮,家族每年淡水三芝九庄輪祀保生大帝慶典無不用心準備,對「賽豬公」有滿滿回憶。照片提供:周佳儒
忠寮女兒的回憶 大道公慶典虔誠獻神豬

「飼養神豬」敬獻祭拜大道公,對過去淡水傳統農家來說象徵榮光,藉由「賽豬公」爭取榮譽,神豬養得越重,得名越前面,藉此祈求獲得保佑與好運,更重要的是表達對神明的崇敬之情,是各庄頭很重要的年度行事。

居住在淡水中正老街鬧區的周李宜貞是老街上知名老舖泰豐行老闆娘,娘家祖厝是在淡水的「忠寮」,每年農曆3月15日保生大帝慶典時間,常常回憶起娘家信奉保生大帝,母親飼養神豬的虔誠往事。
 
保生大帝慶典賽神豬,神豬身上妝飾著許多國旗,象徵慶典大事,除了增加妝飾的華麗感,有親友相挺慶讚並於國旗上貼賞祝賀,攝於2004年。照片提供:周佳儒
淡水靠山靠海,給神豬吃的配方也會取材地方食材,「我的母親每天會準備給神豬吃的食物,通常都會忙上一整個上午,通常使用一鍋漁村現送的鮮蚵,加入一些魩仔魚,兩斤山裡鴨子新鮮下的蛋,然後再煮好一大鍋柴燒米飯,煮熟後用飯杓反覆拌攪,和空氣均勻接觸,逼出米飯香氣,待拌到飯變溫後,準備捏好一球一球的飯糰,開始準備餵神豬。」

神豬因為餵養到非常龐大,身體都不太會翻身了,嘴巴都不太會咬了。「餵神豬要很有耐心,有時候一餐餵起來要一個小時耶,隨時要觀察牠心情好不好,牠有時候吃一吃就停頓,會發脾氣,所以我們餵牠的食物都要磨碎,要避免硬骨頭與不好吞嚥的東西。」

養成一隻冠軍神豬,最多有八百、一千斤,這是一段辛苦與誠心的奉獻。餵給神豬吃東西時會用一個竹子特製的竹器,像一個長型托盤那樣,把食物放在上面,然後用手推進牠的嘴裡,會比較好吞食。「聽媽媽說,外婆那時常常為了養神豬而費盡心思,時常想著該怎樣增進牠的食慾,後來試出了小訣竅,就是在飼養寮旁放置著一盤細糖,餵飯糰時沾上一些細糖,慢慢地送進豬的嘴裡吃。」這樣豐盛且細膩的餵養過程,是李家在祭典獻神豬時,常得冠軍的秘訣。

養神豬敬獻之心,是感念保生大帝對家族的庇佑,然而在送走神豬當天,李媽媽是不忍心看的,畢竟飼養了好一些日子,還是會難過,心裡祈佑「祂」跟隨保生大帝平安、平安!

究竟是什麼風把你吹過來?

淡水,這個既熟悉又令人眷戀的小鎮,潛入河港山城蜿蜒的窄巷裡,巧遇老城絕美的經典夕陽;划著時光船槳,在歷史長河中,迎風認識它的千遍萬化;慣習淡水日常,被風吹來的世代遊子,我們一同在巡境與遊藝中喜樂相逢。
主辦單位|社團法人台灣島嶼文化共生協會
執行單位|舒喜巷
企劃統籌及撰文|黃飛霖
攝影|黃飛霖
圖片提供|劉秀美、周佳儒、李秉樺
特別感謝|郭雪湖基金會、郭松年先生、陳月里女士、劉秀美女士、泰豐行、周李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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